一旦东窗事发,那层薄纸撕开来,谁又顾得上谁。
瞧见连氏的脸色,众人瞬间心凉了半截。
连氏父亲官至三品,乃朝中一员大将,门生遍布,同时也是徐家最后的指望。
“这是啥意思?”大伯母环顾一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如雷劈了一样,“这是说你娘家不肯救咱们?你之前不是还说你娘家一定会派人来的吗?!连秋枝,你说话啊!!”
牢房里众人沉默了。
就连祖母黄氏也颤颤的问了一句:“亲家…真不管我们了?不是说亲家在朝廷里当大官吗?这样的小事…亲家挥挥手指头就能摆平——”
“祖母!”徐音希表情亦有些不耐,“外祖父官再大,那也是给陛下办差。如今徐家犯了事,这下狱的圣旨也是陛下发的,难不成您想让外祖父替我们徐家去抗旨吗?还是说您想让连家给咱们徐家陪葬不成?”
祖母黄氏一屁股呆坐在地上,满是沟壑的脸抖了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大伯母最先哭嚎起来,抬手便去撕扯二伯母的衣袖,“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平日里吃香喝辣没我们大房的份儿,现在出了事就拿我们来顶包,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老二家的,你倒是说句话,二叔到底犯了什么罪,怎么就连累这一大家子抄家砍头的——你今日要是说不清楚,就别怪老娘不客气了!!”
二伯母被气得脸色铁青,二房次女徐乐至不过才十三岁,此刻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她向来自诩自己是徐家嫡女,自幼就高人一等,平日里对几个姐妹也是颐指气使,眼见自己母亲被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大伯母险些扯掉了衣袖,瞬间跟点燃了的炮仗似的,大喊道:“大伯母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平日里吃香喝辣没你们大房的份儿,也不知是谁前年胡乱收礼,一尊实心的金身佛像都敢替爹爹收下来。要不是四婶机灵寻个理由退了回去,咱家早就被砍头抄家了!我呸,这时候开口闭口说什么连累,往日里也不知道是谁在外面打着我爹爹的旗号香的臭的都往自家扒拉,如今出了事就倒打一耙,这次还指不定是谁背地里做了什么缺德事连累我们二房呢?!”
小黄氏又气又恼,“你个目无尊长的东西,谁教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分明就是你爹,你爹办错了差事,说不定现在蹲大狱都是轻的,指不定过几天咱们全都得拉去菜市场砍头——哎哟……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想当年嫁进你们徐家的时候,本来以为能过几天好日子。谁知每天在地里累死累活供二叔读书,一年到头连顿干的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