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至于其他的……等病好了再说。”
楚凝秋之所以让大山跪了这么久,并不是想要他对自己感恩戴德,而是为着他大闹医馆差点引发事端的训诫惩罚。
虽然他也是救母心切,但任何人都要为自己所犯的错误付出代价,若当真什么都不说就轻轻揭过,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能来回春堂闹上一场?
那大山虽然看起来是个莽汉,却也是个有担当的人,痛快地应了下来,“是,草民听凭郡主处置。”
楚凝秋不是到处捡善事做,但如今既然碰上了,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当即给大山诊了脉,可手指才搭在手腕上,楚凝秋的神色就越发凝重起来,好一会儿才蹙眉道:“你前些日子可是时不时畏寒,全身发冷起鸡皮疙瘩,全身发抖,紧接着高热,高热之后大汗淋漓,过一段时间体温又会骤然降低,如此反复?”
开始楚凝秋还以为大山患的是传染性风寒,如今从脉象来看,却是疟疾。
疟疾是一种虫媒传染病,多是由蚊虫叮咬引起的,眼下正是夏日,蚊虫多些倒也在情理之中,若不治疗及时,也是要命的。
楚凝秋每说一句,大山脸上的惊愕就更多一分,他知道楚凝秋医术好,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说的如此精准!
大山犹自愣着,连尊卑之分都忘了,竟然直愣愣地抬头盯着楚凝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再次跪了下去,“是,郡主说的分毫不差。”
楚凝秋并没有因为大山的失礼而有什么不悦,只继续问道:“你身边其他人可有这种症状?”
疟疾既是由蚊虫叮咬而起,那么多蚊虫总不至于只逮着大山一个人咬,感染的人必不在少数,这种病症虽然不似瘟疫那般来势汹汹,可若不能及时医治,也是十分棘手的。
“有。”大山想也没想就点头道:“不瞒郡主,村子里几个跟草民一起做活的人,包括草民的内人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畏热畏寒之症,只是暂时都没有什么大碍。”
“人死了才叫有大碍?”楚凝秋没好气地白了大山一眼,随后抬眸向冬儿道:“取笔墨来。”
这会儿,已经感染疟疾的人自是要好好医治,但更重要的是要备些杀菌消毒的药来杀灭带有疟原虫的蚊虫,如此才能最大程度上从源头上把问题解决掉。
在这个年代,楚凝秋自是不可能提炼出青蒿素,但斟酌个治疗疟疾的法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一会儿功夫已经写好了方子,向冬儿吩咐道:“依着方子多抓几幅药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