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东海登岸,兴师问罪,到时候一言不合,就直接来个水淹蒲山?”
说到这里,叶芸芸好奇问道:“陈山主,听闻那条真龙的修道之地,正是你们落魄山所在的那座骊珠洞天,如此说来,她与你岂不是近在咫尺的邻居了?”
陈平安以诚待人,点头道:“是邻居。”
叶芸芸追问道:“我还听说这位新晋东海水君,已经是飞升境了,陈山主与她熟不熟?”
昨夜凉亭一别,除了生闷气,其实叶芸芸半点没闲着,赶紧将那山水邸报给亡羊补牢了一通,甚至还专程下山走了一趟寇渲渠的水神庙,和入海口的青洪水君府,索要了一大摞与宝瓶洲尤其是落魄山相关的邸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才发现原来那个破碎坠地后降为福地品秩的小洞天,竟然一股脑涌现出了那么多的“年轻天才”,除了那条成为世间唯一一条真龙的女子飞升境,还有落魄山陈平安,龙泉剑宗刘羡阳,数座天下年轻十人候补之一的马苦玄,还有一个道号“粲然”、绰号“狂徒”的白帝城郑居中嫡传弟子……
陈平安只得说道:“隔壁邻居。”
叶芸芸有些听不明白。毕竟山上修士,即便隔着千里之遥,不也算是“隔壁”?
陈平安无奈道:“字面意思。”
叶芸芸见对方好像不太愿意多聊那条真龙,她就又想起一件趣事,随口问道:“陈山主参加过几次你们北岳披云山的夜游宴?”
陈平安尴尬不已,“一次都无。”
叶芸芸就有点纳闷,怎么感觉自己误打误撞,找回了全部场子?
大雨中,一行人循着那粒微弱灯光走去,原来是岸边有座茶棚,生意冷清,当下都没有个避雨的客人,里边只有个老妪,带着个约莫是孙女的少女,围坐在火盆旁闲聊,一起看着棚子外边的这场暴雨,炉火温煦,正烫着一壶用以驱寒的黄酒,少女瞧着十四五岁,虽衣衫寒酸,但是雪肤花脸,举止妍媚。
陈平安站在茶棚门口,率先转身,背对茶棚,抖了抖雨水在外。
一行人各自收起手中油纸伞。
不过少了个小陌。
见着了这拨登门客人,虽然倍感意外,老妪还是立即起身待客,询问客人们要几碗热茶。
叶芸芸笑着说先每人来一碗,等到确定了真有生意临门,少女这才起身,走出几步,回眸斜睨,不知看见了什么,又低鬟微笑。
老妪和孙女一同端茶上桌,再重新坐在火盆那边,老妪笑道:“这是老鱼吹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