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那就好意心领了。
柳清风沉默片刻,与陈平安站在小巷路口,问道:“连同灰蒙山那隐居三人在内,你总喜欢自找麻烦,费心费力,图个什么。”
陈平安想了想,打趣道:“大雨骤至,道路泥泞,谁不当几回落汤鸡?”
柳清风点头道:“雨后初霁,酷暑时节,那就也有几分冬日可爱了。”
不远处有一驾马车,双方作揖道别。
柳清风走出去没几步,突然停下,转身问道:“咱们那位郎中大人?”
陈平安一脸茫然,“谁?”
柳清风嗯了一声,恍然道:“年老不记事了,郎中大人刚刚告辞离开。”
老人才转身,又转头笑问道:“剑气长城的隐官,到底是多大的官?”
陈平安答道:“官不小,官威不大。”
陈平安斜靠小巷墙壁,双手笼袖,看着老人登上马车,在夜幕中缓缓离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与柳先生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凭借药膳温补,和丹药的滋养,至多让不曾登山修行的凡俗夫子,稍稍延年益寿,面对生死大限,终究无力回天,而且平时越是温养得当,当一个人心力交瘁导致形神憔悴,就越像是一场势不可挡的洪水决堤,再要强行续命,就会是药三分毒了,甚至只能以阳寿换取某种类似“回光返照”的境地。
天底下除了没有后悔药可吃,其实也没有包治百病的仙家灵丹。
柳清风一走,大概陪都那边的藩王宋集薪会松口气,京城的皇帝陛下,却要头疼美谥一事,高了麻烦,低了愧疚。
董水井来到陈平安身边,问道:“陈平安,你已经知道我的赊刀人身份了?”
陈平安摇头道:“不知道。”
董水井没有藏掖,“当年是许先生去山上馄饨铺子,找到了我,要我考虑一下赊刀人。权衡利弊之后,我还是答应了。光脚走路太多年,又不愿意一辈子只穿草鞋。”
陈平安笑道:“咱俩谁跟谁,你别跟我扯这些虚头巴脑的,还不是觉得自己没钱娶媳妇,又担心林守一是那书院子弟,还是山上神仙了,会被他捷足先登,所以铁了心要挣大钱,攒够媳妇本,才有底气去李叔叔那边登门提亲?要我说啊,你就是脸皮太薄,搁我,呵呵,叔婶他们家的水缸,就没有哪天是空的,李槐去大隋?就跟着。叔婶他们去北俱芦洲,大不了稍晚动身,再跟着去,反正就是死缠烂打。”
董水井差点憋出内伤来,也就是陈平安例外,不然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