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陈守业是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买一包来的,当他看到潘元明手中的竹篙,看到丁成贤那狰狞的目光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错了。
不相信自己的爹爹,不相信自己的大哥,反而去相信丁成贤,是他所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啪!”竹篙戳到了湘夫人的身上,她仿佛断线的风筝一样,首先掉落了下去。
“姆妈!”陈守业心中一阵牵挂,自己的姆妈掉下去,仿佛一块石头一样,噗通一声,就掉到了水里。
姆妈不会游泳!
他看着湘夫人在水里挣扎着,挣扎着,最后,不见了踪影,心如刀割。
陈守业虽然会游泳,也只限于在自己家后院的池塘里在有家丁的看护下扑腾几下,要说在这长江之上,要是掉下去的话,肯定也是淹死的下场。
陈守业两手紧紧地抓住船帮,想要再爬上来,而此时的丁成贤,走上前来,用自己的两只穿着木屐的脚,狠狠地在陈守业的手上碾啊碾。
在陈家,丁成贤穿的是软底靴子,而到了船上,还是穿这木屐更舒服。
陈守业两手吃痛,还是紧紧抓住不放。
“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前面船上传来了张九四的声音。
“大哥,我们救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掉水里去了。”潘元明说道。
“那还不快救?”张九四说道。
“贼子!你们不得好死!”陈守业大声骂道。
听到陈守业这么喊,张九四的脸瞬间变得冰冷。
虽然到了水上,张九四呼风唤雨,可以私自夹带私盐,赚取银子,但是,他毕竟身份低微,比如在盐场,就经常受到那个弓手丘义的压迫,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欺侮他。
现在,陈守业这么一喊,让张九四顿时非常不满。
“二少爷,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丁成贤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家伙还真倔,手都被踩出血来了,还是不松开,于是,丁成贤换了个方式。
陈守业再傻,也知道丁成贤想要干什么,他当然不会松手了,手一直都紧紧地抓住船沿,就是不松开。
“看我的。”潘元明见张九四已经被过脸去,不向这边看,终于从船舱里拿出了隐藏在夹层里的一柄大刀。
本来,任何船只,不管是官船还是私船,也不管是海运还是漕运,都是不能携带武器的,而运盐的船只虽然很重要,也有两淮盐运司的盐丁负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