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升稻谷,刚刚够这些泥腿子家里再活几天,那是决计不可能给别人的。
……
临川县县衙,周阿生一辈子都没来过。
平常就算路过,也都是绕着走,对他这样的庄稼汉来说,总觉得县衙的神圣威严,让他不敢接近,生怕靠近了都会给自己惹麻烦。
不过,之前倒是万没想到,第一次来到县衙,竟然是要卖掉祖上传下来的这十亩薄田……
此时,又是一个黄昏将至。
盛夏的夕阳照在刚刚重建的县衙大门上,映射出斑驳的光影,身穿华丽绸缎衣裳的刘府管家刘福,大大方方地走在前面,而衣衫褴褛、面色蜡黄的周阿生,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刘福身后。
两人先后迈进这座临川县衙,将有一人的命运,即将被彻底改变扭转!
啪!
临川县知县吴节,将手中惊堂木一拍,沉声道:“堂下何人?!”
周阿生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被这前所未闻的声势,吓得压根说不出话来,只顾着瑟瑟发抖,觉得周围每一个衙役都是那样凶神恶煞,手里的水火棍令人畏惧。
刘福显然是见惯了世面的,见状不慌不忙,踏前一步,恭敬向本县县太爷行了个礼,然后用洪亮的声音,大声说道:
“启禀吴大人!小人乃是本县刘家庄地主刘老爷的管家,名叫刘福。今天跟刘家庄的乡民周阿生一同前来,是想要恳请本县父母官吴大人,为我们做个见证。”
“唔,什么事?”
吴节点了点头,明知故问。
要不是周阿生躲在大树下,听到了一些断续的谈话,根本不会怀疑这位所谓父母官的演技。
只见刘福又躬了躬身,继续说道:“周阿生家中,有十亩薄田,土地贫瘠,土质低劣。此次我临川县遭到洪水灾害,周阿生家中遇到困难,无以为继,便想要把这十亩破烂田地,卖与我家刘老爷,换取稻米活命。”
“刘老爷本不欲收这种劣田,但总是心怀慈悲,念及邻里之情,愿意用一升珍贵的稻谷,来收下周家的十亩劣田,帮助周家渡过难关。”
无耻啊!
无耻!
周阿生只觉得心脏一遍遍抽紧,却不敢表露出任何愤怒不满。
他家的田地的确不算上等,但现在被刘福这么一说,简直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垃圾,换一升稻谷都得是人家刘老爷开恩了。
周阿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现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