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
所以,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么接下来呢?
记忆里,大明律中并没有关于冤案上诉的条款,即便是这六合知县判得不对,也并没规定老百姓可以到应天知府那里喊冤。
不过……
徐鼎臣忽然想起一个特别条款!
当时,作为县学学生的徐鼎臣,还只有七岁,听宋夫子提起这条款的时候,甚至觉得有些荒诞。
历朝历代,似乎都没有过如此凌厉的规定。
西周时期,有“路鼓”和“肺石”。
唐代,有邀车驾制度。
宋代的登闻鼓、元代的“叩阊”……
虽然也都有直诉冤情的渠道,但从没听说过,百姓可以将徇私枉法的官吏直接捆绑起来,送到京城,交给皇帝治罪!
那可是朝廷命官啊!
这不是视同造反么?
因此,虽然徐鼎臣知道这个说法,却也没敢当真。
事实上,距离这个皇帝亲自制订的条款已经过去了足足两年,从没有一个老百姓,真的这样做过。
因为听上去,真的是充满了荒诞和不可思议。
民告官,也就罢了!
还可以把官员给绑起来,送往京城治罪?
哪怕只是七品县令,手下也有几十个衙役呢!
衙役都是县令养着的,遇到事岂能不出手?
就凭一家一户的力量,谁能扳倒县官啊?
“鼎臣。”秦枫忽然开口,目光落向身边的孩子。
啊!
徐鼎臣激灵一下,连忙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用沙哑的童音,颤声道:“大人?”
“家中,有没有《大诰》?”秦枫淡淡道。
声音并不大,但落在有心人耳朵里,仿佛洪钟大吕!
徐鼎臣的脚步猛地顿住,不可置信地望着秦枫,只觉得浑身发软,眼前的阳光忽然间变得格外刺目,仿佛是九霄云外的大日炎阳之威,已经穿透云层,普照大地,足以横扫一切沆瀣阴霾!
“家中,有《大诰》么?”秦枫并不着急,而是索性停下脚步,还保持着抬担架的姿势,扭过头,询问那个半大的孩子。
“有!!!”
徐鼎臣一下子就哭出声来,苦苦压抑的委屈,到此刻完全迸发,能忍住不痛哭失声已经是定力惊人。
他终于知道,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那个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