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沅和张宓快马加鞭地赶到“行在会子务”,远远就见有一缕烟气升起。
看这情形,火势分明是控制住了,二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这大过年的,谁也不想自找麻烦,如果“会子务”的火情不严重,大家都能轻松些。
二人赶到“会子务”门口,交验了腰牌,那把守大门的士兵这才晓得是临安府两位通判老爷联袂而来。
他一面放行,一面向同伴示意,赶紧进去禀报。
杨沅和张宓刚过了二门,便有一群人呼啦啦地迎了过来,其中有几个人一脸的烟灰,熏得跟阎罗殿上的小鬼儿似的。
也不知道他们这是还没来得及洗脸,还是就为了等着上官来视察的一刻。
张宓站住脚步,脸色难看地问道:“本官临安府通判张宓,‘会子务’是哪里走了水?如今情况如何?”
迎上来的官员们站住脚步,相互“谦让”了一番,其中一位推脱不过,便硬着头皮上前见礼。
他道:“下官‘会子务’左监官杨雷峯,见过张通判。
‘会子务’走水之处是印甲一号房,烧毁了毗邻的三间印房。
房中有印刷已毕的会子四万贯,还有待用的印纸四刀,没有人员伤亡。”
另一名官员这时壮起胆子上前一步,拱手道:“下官‘会子务’右监官孙浩瀚。
火势一起,下官就带领匠人杂役取水灭火了,如今火情已然被控制住。”
杨沅忽然问道:“军巡铺呢?会子务起了火,本坊的军巡铺为何不来相救?”
孙浩瀚看了他一眼,迟疑地道:“这位上官是……”
他认得杨沅的官服品阶,却不认得杨沅本人。
杨沅道:“本官临安府通判,杨沅。”
杨沅如今显然是名声在外了,毕竟是被编进了杂剧和戏文的人物,还是大宋最年轻的官员。
除了命好,一出生就在帝王家的人,可再找不出一个能在他这般年纪,便有如此官位的人了。
那两个会子务监官显然都听说过他的名声,马上齐齐向他一揖,态度比方才对张宓时更加的恭敬。
“下官行在会子务左(右)监官杨雷峯(孙浩瀚),见过杨监州。”
张宓听了,眼角便是微微一跳。
为什么见他时自报身份,就说全称“行在会子务”,见我就随意说句“会子务”?
为何见了他就是“杨监州”,见了我就是“张通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