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欣掩着鼻子做了交接,收了钱便去了王家,把这几天利滚利下来一共六百贯给了王员外。
直到换回她的借据,薛冰欣的一颗心才算踏实下来。
“薛姑娘了不得,果然是个会做生意的,这是大赚了呀,恭喜恭喜。”王员外交出借据,连连拱手道喜。
薛冰欣风轻云淡地道:“头一回做生意,我还是个门外汉呢,不太懂行。这不,一共也才赚了五百多贯,不多,不多。”
等从王家出来,牵着马缰绳走在龙山市上,薛冰欣只觉阳光明媚、风和日丽,这世间对她充满了善意,真好!
“不对!”薛冰欣突然站住了。
自从听说这个消息,她心情急迫,生怕错过这个机会,所以一直没空多想。
这时心静下来,便忽然意识到不对了。
王员外不知道她知道王烨然是自己的儿子,但薛冰欣知道啊,她是见过这对父子交谈的。
再联想到今日种种举动……
薛冰欣忽然转身,又朝龙山仓走去。
龙山仓,那专门为了等薛冰欣来支开的摊子,在她走后就开始收摊了。
王员外安排的“大商人”正大声嚷嚷着:“快点快点,把这些果篓赶紧装车,运到郊外扔了,这也太招苍蝇了这。
赶紧的,打点水来,把地冲一冲,这汤淌的都黏脚底了……”
“呀!”薛冰欣躲在暗处,恰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一张俏脸顿时红成了下蛋的小母鸡。
杨掌房说,这事儿交给他来解决,这……就是他的解决办法么?
薛冰欣摸摸怀里足足两千官的“官交子”,只觉直烫胸口儿。
他不仅帮我还了债,连本钱都还我了。
不……不只,他还让我白赚了五百贯呢。
还……还白送了我干股?
他……他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薛冰欣紧紧咬着唇,一时心乱如麻。
直到那马儿探过脑袋来,在她屁股上拱了一拱,薛冰欣这才醒过神儿来,急忙牵起马儿,便作贼一般往龙山市外溜。
龙山市上,市令手下的执役正“咣咣”地敲着锣,传达着临安府衙门颁布的消息:
“今科发解试,明日巳时于临安府南院东墙之下‘放榜’喽!咣!咣咣~,今科发解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