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咬了咬嘴唇,扑通一声直直跪在碎石路上,刚要开口,红绣却先了她一步说话。
“夫人,绣妍与娘亲出来乍到,承蒙老爷和大少爷器重,礼待有加,着实让我觉着宾至如归,日日身心愉悦,连绣活儿的时候,都多了几分灵性,手脚麻利了数倍。今儿本想着来踩踩景儿,回头也好入了画,绣了月夕评比的绣品,也不算辜负老爷和少爷的信任,怎料头一遭就叫个丫头轻视了去……”
说到此处,红绣捻着自个儿绣的纱帕沾了沾眼角,泫然欲泣道:“绣妍虽非千金小姐,可也是要脸面的,她一人之言,或许足以代表府中诸下人之所想,诸葛府我们还怎么能住?到不若继续到绣妍楼去绣我的帕子清静。”
红绣温声弱言,委屈的红了眼眶,可实质上每一句话,都如同无形的刀子一样扎在杜氏的心头。
琥珀逞威,杜氏和客人就在竹帘后,怎么可能不知晓?她先前不做声,也是想看连翘出糗,平平心中怒气。
老爷说是接红绣回来,可偏院取名“莲居”,连翘坐主轿,谁知道爷们儿心里都装了些什么花花肠子,没准是想借此机会收了连翘,再认了有用的女儿呢瞧着自己曾经的丫鬟眼看着要爬到她头顶去了,偏偏还得忍耐不能做声,她早已经憋不住的怒气,但想不到红绣个骚蹄子,居然抓住了月夕评比之事制衡她
如果可以,杜氏真想撕烂了红绣那张俏脸泄愤,但此时不能,只得挤出笑容,吊梢的柳眉快蹙到一块儿去,佯作心疼的拉了红绣的手,道:
“可怜见的,莫要因不长眼的下人一句话动了怒气,姑娘也说了,老爷和少爷皆礼待姑娘,我与姨娘也是真心欢迎你们前来做客的。下人们更会尊姑娘和连夫人为上宾,小心服侍着,怎么可能轻视你们二位?琥珀是猪油迷了心,我定重罚她给姑娘出气。”
红绣抿着红唇不语,面上凄楚。重罚?正合她的意思,左右琥珀不是什么好人,她今儿还要用她立威了!
杜氏本以为红绣会做个好人说两句情,她就可以顺坡下驴让琥珀下去了,没想到死蹄子居然一语不发,擎等着看好戏。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若是不罚琥珀,倒显得她没主心骨。
新仇旧恨外带今日的怒气,全拱到了脑门子,大骂不了红绣和连翘,只得扬声怒道:“来人琥珀没上没下,冲撞了绣妍姑娘和连夫人,给我待下去,重责十板子,扣一个月例钱”
院中早有丫鬟婆子闻声赶来,躲在月洞门后瞧热闹不敢近前的。听了杜氏的话,几名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