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艾特船长心满意足地站在码头仓库边,看着查鲁亚工人们将一包包小麦用马拉轨道火车拉到码头边,然后再通过滑轮吊杆(罗洽港没有蒸汽吊车)将这些宝贵的粮食运上船甲板。这些粮食收购价才40元/吨,真是赚大了!只可惜西印度公司要求自己将这些粮食运到阿姆斯特丹交割,他的雇主也要求自己先将粮食运至阿姆斯特丹,然后经受雇主的雇主也许是阿姆斯特丹十二大粮食批发商之一统一调配、集中运输至法国南特港交货。
对于这样的方式,库艾特船长其实很不解。为什么我们不将这些宝贵的小麦运至价格是欧洲两倍的西印度群岛出售呢?要知道那里的很多小岛上要么种植甘蔗、要么种植烟草、还有种植咖啡可可的,总之全是经济作物,日常消费的谷物全靠从外输入,因此价格奇高。去那里销售所得利润起码是法国的两倍,距离还近,但雇主以及西印度公司一致要求将小麦运输至法国出售,真是难以理解。
也许上头在考虑问题的时候并没有从经济角度出发吧,或许还有政治因素?阿姆斯特丹控制了欧洲70%以上的谷物交易,很多时候不得不做一些外人看起来很难以理解的事情以维持地位,库艾特船长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其实他想的也没错。从16世纪后半叶到17世纪前半叶这一百年的时间内,欧洲的谷物价格经受了剧烈的波动,更简单地说就是暴涨暴跌。有时短短一两年之内价格能够相差好几倍。按照经济学的观点来说。10%的物资紧缺能够引起30%的物价上涨(反过来也成立)。如果某一年因为歉收(经常的事)、战争(瑞典封锁波兰出口谷物的维斯瓦河)、恐慌(热那亚人满世界求购谷物推高价格),那么在下一年甚至本年度的剩余时间内谷物价格都会坐上火箭开始蹿升。而当一个或者所有推高价格的因素不存在后,这个价格又会快速回落甚至跌到不合理的低位。
荷兰人控制了欧洲70%的粮食贸易、75%的盐贸易、60%的渔产品贸易、90%的近海航运业务,阿姆斯特丹也是金融中心、商品集散地,全世界最大的旧船市场、肉牛交易市场、奶制品交易市场,这种地位给荷兰人带来了极大的好处。但在很多时候,为了维持这个地位,荷兰人也不得不付出一些代价。
比如为了控制住粮食贸易这个相当好用的武器。荷兰人每年必须从波罗的海进口大量谷物。很多时候因为突发因素(比如波兰、丹麦、瑞典、莫斯科等几个国家间的战争)而导致这种粮食贸易并不挣钱,但为了维持住集散中心的地位,荷兰仍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