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棚里,一个胖胖的男人拈香行礼。 他神色肃穆,眼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恸,很容易就取得了顾二老爷的好感。 顾二老爷上前回礼:“不知客人是……” 他并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名:“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而已,从前和二公子有过几面之缘。” 说到这里,他似有所感,回头看去,只见顾凤麟肃然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他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行礼道:“神官大人。” 顾凤麟转身往外走:“你随我来。” 花厅。 顾凤麟看着坐在下首的白胖男人,缓缓道:“苏久洲。” 苏久洲颔首:“正是。听闻安国夫人遭难,在下特来探病。” 顾凤麟冷笑:“你如何得知?” 慕云晗受伤中毒乃是秘而不宣的机密大事,他寻找大夫也是在私底下进行,确保消息不会走漏。 这苏久洲,一个齐国商人,消息如此灵通,明显有鬼。 苏久洲不慌不忙,起身奉上一只锦盒:“大人勿要生气,苏某今日登门,只身一人而已,要杀要剐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只怕耽搁安国夫人解毒就不美了,这锦盒里头,装的是繁花之毒的解药,您先验过,咱们再谈不迟。” 顾凤麟盯了他一眼,示意清风接过锦盒。 锦盒之中放了两枚黑乎乎的丸药,每一枚有指尖大小,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苏久洲道:“这是剪玉丸,专解繁花之毒,隔十二个时辰服下一粒。” 顾凤麟使个眼色,清风便捧着锦盒去寻顾长青验药。 “你如何得知内子中的是繁花之毒?此毒乃是齐国宫廷秘药,你又如何能得解药?” 顾凤麟话音未落,侍卫已将花厅团团围住。 苏久洲不急不慌:“大人之所以怀疑在下,那是因为对繁花之毒不甚了解。 苏某不同,苏某有祖上死于繁花之毒,对此毒知之甚深。 府上二公子遗体不妥,苏某一听便可知道是繁花之毒。 而安国夫人受伤,并不是什么秘密,当日参与围捕顾二公子的人不少,目睹者也不少,总有个把嘴不严实的人。 至于这解药是怎么来的,您何必追究得那么细致呢?只要它能救人就好了,不是吗?” 如今的皇宫就像筛子,到处都是洞,顾凤麟头痛不已,沉默着没有说话。 苏久洲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只要能解慕云晗之毒,管那么多做什么。 花厅陷入诡异的安静中,顾凤麟与苏久洲都是低着头喝茶,一言不发。 片刻后,清风快步而入,在顾凤麟耳边轻声道:“大夫看过了,觉得应该是解药。” 觉得应该是?顾凤麟丢下苏久洲去了后头。 清风彬彬有礼:“先生请喝茶。” 苏久洲笑笑,并不怎么计较,眉眼里透出的都是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