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来也确实应在第一阶止住,但万一真的来了第三阶的玄门呢?
那他就是足以在悄无声息间带走一切。
预估将要面对敌人的上下限,是无洞进入博望后第一件做的事。
他在进仙人台大门之前就见过了骆德锋与尚怀通,他仔细瞧了这位旧日剑魁涣散的双眼,那时他膝上就放着一柄剑,完好的那只手颤抖着远离它,如避蛇蝎。
无洞在与他们倚墙交谈的时候,如不在意地以案上这柄剑轻轻敲了它。
于是从那一刻起,他要知道尚怀通的生死状态,就不再需要别人的耳目。
如今,在四里之外,当黑袍人将夺魂珠推到尚怀通眼前的同一刻,仙人台四层之上,烛火就骤然狂乱明灭。
阴暗闪烁之中,案上长剑悄然自行出鞘,剑刃奇美。
一切见者应当目眩神驰。
这样的纹路,如同剥自银虎的毛皮。
那缎纹片片缕缕相互间隔,奇异妖美,没有别的颜色与材质,只以锻材之细与粗成就:光滑者近似一片狭长如眼的镜面,粗糙者把手指靠过去,却只见一片朦胧的影。而偏偏如此效果又并非真的出自于锻材之光滑与磨砂——当从相反的角度看去时,明映之镜与暗胧之影的部分又颠倒了过来。
牵丝·玉虎
与剑牵丝,而知剑主杀气生死。
出于东海剑炉与养意楼两位大师之手的剑形法器,在具备法器之能的同时,没有丝毫牺牲作为一柄斗剑的素质,无洞二十年鹤检资历,功绩佼佼于府台,而得如此一剑。
牵丝之能,除了在战斗时神诡莫测外,于一位总是精准地知道该在什么人物身上留下挂钩的鹤检而言,亦是直刺敌心之利刃。
如今风乱烛舞之中,无洞霍然睁眼,屈指一弹,案上玉虎泠然出鞘,其音既清且凶,而盖过它的是一道更加凶枭的嘶哑低喝:“起阵!”
话音未落,无洞已掣剑撞出窗外,夜雨啸然贯出一道空洞,银碎飞溅空处。
室中只留蒲怀梦一人,他嘴唇微抿,已并指按在了阵盘之上。
在对方拖延的这些时间里,这位术士也绝非无所事事,作为几乎不曾露面的一位,这些天他逛遍了博望的整个东南角。
无洞之所以携他前来,正因他是少陇少数几个能在这种层次战斗中起到莫大助力的黑绶。
如今,四里之外,雨声骤然一静。
如有无形的火腾起在看不见的空处,一切表面上的湿润,乃至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