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的女皇——现下已经不称皇帝了,而是又自认为李家妇、太后。
她一口气生了六个孩子,还走上了权力之巅,活到八十多,得有多不容易。
窗外雨声霖霖,两个男人面对面喝酒,想起风云变幻的前半生光景,思及那些故人,一时叹息一时笑,有时又忍不住黯然落泪。
元鹤道:“你们打算就这么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
独孤不求微笑:“这里的风更清新自在。”
他们夫妻一致认为,新帝和皇后看起来不怎么靠谱,后面大概还有得乱,不如再缓些年头,等到孩子们大了,徐徐归矣。
元鹤这一路上,早把自己的前程什么的算清楚了,因此道:“加我一个不嫌多吧?”
独孤不求看了他一眼:“浪子想要回头了?为什么呢?”
元鹤微笑:“上了年纪,突然贪上了口腹之欲。”
他的前半生寡淡如白水,后半生无所图了,却突然爱上了口腹之欲,和独孤不求、杜清檀在一起,吃这上面亏不了他。
另外还有就是,“我乘船入海至广州,有一夜,狂风大作,漆黑不见五指,缥摇无所依靠,仆从惊恐号哭,马匹惊慌不安。
我独自枯坐于舱内,倒也没有多害怕,只是突然想起了故去的老父,早逝的生母和长兄。
想到他们的期盼,再想想自己若是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掉都没人知道,颇有些不甘心。”
独孤不求懂了:“人本来就该有伴的,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就这么着吧,以后就住我家里,我让孩子们给伱养老送终。”
居然也没再提做媒的事。
元鹤反而有些不适应:“你不会见天地给我做媒吧?”
“呵呵……想得美啊你!”独孤不求毫无保留地施展毒舌功夫:“早些年的时候,你好歹还年轻多金有权有势,现在你有什么?”
“家业远在两京,年纪一把,也不是什么有趣的性情,无权无势,哪有那么多小娘子想嫁你?就算有,我也怕你看不上!”
元鹤喝多了酒,颇有些不服气:“我不过从凉州来到这里,短短一两个月的功夫,怎么就突然不值钱了呢?”
独孤不求道:“因为我很久没看到你了啊,以为你还是从前的样子,谁知道,啧!”
一个“啧”代表了无数层意思。
当天夜里,元鹤气得睡不着。
他本不是小气的人,自来拿得起放得下,但千里迢迢来看老友,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