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皇帝为何在贞观十年之后开始针对、打压当年破家舍业辅助他成就大业的关陇门阀?就是因为关陇门阀在朝堂之上一家独大,已经严重威胁到皇权的威严。
前车之鉴摆在这里,李治岂能放任另外一个关陇门阀重现?
今日纵容掳掠,他日就会成为李治以及政治对手打压山东世家的把柄,偏偏这些蠢货只看着眼前这么点利益,根本见不到往后的凶险……
不过崔信在山东世家当中威望极重,他这样一番言辞怒叱,一众山东子弟固然有所不满、满腹抱怨,却也不敢违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组织麾下兵卒,在承天门前迅速集结了万余人,然后沿着朱雀大街缓缓向南,同时肃清沿途所经里坊之溃兵,以便收拢溃兵,以便恢复秩序。
雨水从天而降,越下越大,细细密密的雨丝将整个长安城笼罩起来,漆黑的夜色之下各处里坊骤然燃起的火焰绚烂夺目,那意味着又有一座门阀大宅遭遇掳掠。
崔信指挥着聚拢起来的军队刚刚走出没多远,便有兵卒仓惶跑来禀报,刘仁轨已经率领水师兵卒攻陷明德门,且全军入城,正在截杀散落各处里坊的溃兵,向着承天门方向而来……
崔信大惊失色,他已经被杀破了胆,明德门外十万大军被敌人冲的七零八落,眨眼之间兵败如山倒,如今哪里还敢跟刘仁轨麾下的部队对阵?
连忙派人去请示李治,然而李治又有什么法子?入城的军队都在勐攻武德殿,每一刻都在承受巨大的伤亡,根本不可能分兵地域刘仁轨,只能回复崔信令他无论如何要将刘仁轨堵截在天街之上,勿使其抵近承天门……
崔信也意识到此刻正值胜负关头,胜则生、败则死,只好咬着牙命令身边山东子弟:“殿下有命,让吾等阻截刘仁轨,给大军攻陷武德殿争取时间!诸位,成败在此一举,为了吾等山东世家的存亡、门中子弟的前程,当竭尽全力、视死如归!”
“喏!”
众人轰然应命,山东自古多豪杰,纵然是诗书传家的门阀大族,也未曾放弃祖辈相传的尚武之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几乎不存在,骁勇剽悍的民风更是古已有之,此刻听闻崔信之言,也都明白山东世家如今已经上了晋王的破船,唯有同舟共济、辅左晋王登上帝位成就大业。
现在纷纷被激起血勇之气,率领麾下聚拢的军队沿着天街向南挺进。
双方于靖善坊附近遭遇,山东私军乱糟糟堵住整条天街,向前方发起冲锋,水师兵卒则阵列俨然,在刘仁轨指挥之下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