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早已人满为患,足以容纳三百人的会场座无虚席——唯一的空位,就是位于前排左手位,鹿悠悠身边的席位。
见到王洛,会场内的人自是表情各异,而负责主持的一位老人,则明显露出责怪的表情。
“王山主,你迟到了。”
话音落下,场内更是嘈杂声四起……迟到的确是迟到了的,但只有不到半分钟。且从王洛脸上那清晰可见的疲色,也不难判断出近期他的日程之繁重,对此大加苛责实在没有必要。更何况,在如今这个要塞里,即便五大强国的国主也很少会当面直斥其非了。
但对于站在主持台上的老人来说,其他一众人等的顾虑,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也不应存在。迟到是事实,违规也是事实,而指出事实则是他百多年的人生中,唯一持之以恒的事。
作为悠城书院太虚堂的堂主,他一生从未曲意逢迎过任何人,上至国主鹿悠悠,下到为书院清理杂物的杂工,他都平等视之……这种毫无眼力,更毫无情商的处事方式,让他一生吃尽了苦头,但学术上的独到造诣,却又让他苦尽甘来深得鹿悠悠的赏识,在太虚堂主的位置上稳如泰山,更兼在许多重要会议上担任主持——比如今天。
对于老人那并不严厉,却足够确凿的斥责,王洛没有丝毫气恼,反而感到些许亲戚,于是点了点头,道了声歉,才安然落座。这番淡然处之的姿态,自然又引发了一阵喧哗。
对于政治神经紧绷的人来说,王洛如今的一言一行都值得反复推敲,更何况是在如今这场会议上……主持会议的老人胆敢当面斥责,而王洛不但没有动怒,甚至没有反驳,是否意味着这位炙手可热的红人已经开始转冷?或者说主持今日会议的老人,重要性更在预期之上?
但是没等众人展开讨论,台上的老人已经竖起眉头,持着一块雷纹惊堂木用力一拍,顿时炸得雷光攒射,震慑住了场内一众宵小。
“都肃静!”
严厉的语气伴随着同样严厉的目光,即便是尊贵如五大强国之主,老人也没有丝毫退让。直到刚刚和首辅密语的子吾国主清源君向他无奈道歉,台上的老人才收回目光,步入正题。
“下面我们抓紧时间开始会议,按照预计流程,我会首先为大家介绍议题。相关材料已事先发放到各位的座位上,还请结合我的讲解,深入领会材料内容。此事关乎仙盟定荒大略不可不慎。”
说完,老人放下惊堂木,从宽大的长衫内袋取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顿时两道凝神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