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东宁对堂兄柳东行本来没什么特别看法。也不象父母那样对他心怀顾忌,只觉得他无论读书还是行事气度都远远不如自己,又没了父母,只不过是靠着自家父亲的一片好意,方才与自己同样锦衣玉食地长大。他认为这位堂兄身世可怜,前程又黯淡无光,因此每每加以体恤,却从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然而今晚的柳东行却一鸣惊人。没人料到他会有这样好的武艺,也没人会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和王府亲卫们一同跑去真刀真枪地与贼人搏杀!这可不是在校场上比武,也不是公子哥儿们凑在一起跑山里去行猎玩耍!宣乐堂守后门的几个家人,就被贼人砍死了三个,听说还有一个重伤,无论是在顾家还是柳家,几时遇过这种事?!
那些贼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可柳东宁回想起堂兄赶过去杀敌时的模样,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那么轻描淡写,就好象他只是跟朋友们出门玩乐似的!再忆起方才远远看到的,他襟前染血,却满脸不在乎的神情,柳东宁沉默了:他怎么会认为,这个堂兄是个无才、无害又傻兮兮的浑人呢?!
然而。文慧忽然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他立时就提起了警惕之心。世子表兄朱景诚的出身比他高,他比不过,也没话说,但自认为无论是文才还是气度都不输给对方,若朱景诚不是亲王世子,而是柳家子弟,又哪里比得上他?可如今,堂兄的表现就象是在打他的脸似的,莫非在恒安柳氏子弟中,他也不再是最出色的一个了?!
在心上人面前,他怎肯输了气势?立时断然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大哥一向在功课上平平,却更爱习武。眼下的局势,更需要他在外头支应,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的长处本就不在武艺上。”顿了顿,看向文慧的目光放柔了:“二舅舅在前头理事,七表弟年纪尚小,后宅里从外祖母、母亲、二舅母到姐妹们,都是弱质女流,遇到这种事,定然心里害怕。我在这里陪着你们,你们也能安心些。”
文慧嘴角本来挂了三分讥讽的笑意,听了他这话,却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道:“你也太小看我们了。这里人那么多,我们有什么好害怕的?况且,你既是担心祖母、婶娘和姑姑她们,何不到屋里去?却只顾着在这里跟我说话……”
柳东宁柔柔笑道:“外祖母久历世事,镇静得很,母亲在她跟前陪着,哪里用得着我?其他姐妹们又有七表弟陪着,我只担心你。好些天不见了,我……我很想念六表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饶是文慧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