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轮皎月,傅宁砚穿着单衣,半躺在在阳台的藤椅上。他手边的竹凳上放着一壶龙井,在清冷的夜色中搁得久了,已经有些凉了。
过了片刻,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傅宁砚回头,却见苏嘉言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
“晨晨已经睡了,”傅宁砚收起随意伸直的长腿,在藤椅上坐正。
苏嘉言点头。傅宁砚将茶杯和茶壶拿下来,腾出了竹凳,苏嘉言便在竹凳上坐下。
她刚刚洗过澡,身上一阵幽微的清香。头发仍是湿的,散发着微薄的热气。月光下,侧脸的轮廓十分柔和。
傅宁砚心念一动,突然伸手拿过苏嘉言手中的毛巾。
苏嘉言一怔,却没有说什么,只见他坐直了身体,凑近来,仔细地帮她擦着头发。
两人呼吸隔得极近,苏嘉言有些困窘,然而傅宁砚的神色却是温和坦荡。
擦着擦着,傅宁砚忽而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脸颊上的一处,目光沉下去,声音也几分喑哑:“还好痕迹很浅,几乎看不出来。”
苏嘉言怔了怔,也不由伸手轻轻抚了抚那个疤痕,“按照一个民间的土方子治的,”她笑了笑,“留疤了也无所谓,反正我这些年基本功都疏松了,也不太可能再回去唱戏。”
傅宁砚目光一瞬间几分暗沉,静静看着她,轻声说:“对不起。”
苏嘉言摇了摇头,轻笑说:“终究是要结婚生子,早一点晚一点差别不大。如今我更想多花些时间陪晨晨,等她上幼儿园了,我再回去当昆曲老师——如果那个时候还有本事教的话。”
傅宁砚沉默了一瞬,“我喜欢看你在台上的样子。”
苏嘉言扑哧一笑,语气却有些促狭的意味:“你当年可并不怎么喜欢。”
“嗯,”傅宁砚也不避讳,“所以当年的我愚昧无知又狂妄自大。我如果早些认真看你的戏……”
“宁砚……”苏嘉言出声打断,却又立即怔住,显然是被自己这脱口而出的称呼吓到了。
傅宁砚也是微讶。
苏嘉言轻咳一声,别过目光,“我们还有什么,今天一次性说清楚,以后……就别再提起过去了。”
“我赞成。”
“好……那我先问你,那时在菩提寺,你许了什么愿?”
傅宁砚手中动作一顿,目光微敛,“我希望能尽早摆脱过去。”
苏嘉言顿时一惊,“我以为……”
“以为我求与谢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