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三量刑,大原则,自然是既不一棒子打死,又务必让其伤筋动骨。至少,得在履历上。留下抹不去的一笔。
霍无病一双因瘦而清冷的眼睛死死盯在薛向身上,牙齿咬的嘴唇深深地陷了下去。
他希望薛向解释为什么会对他霍某人动手。哪怕将他霍无病抢瓷猪的事儿说出来都行。
因为只要薛老三陈述了原因,就坐实了动手的事实。
现在,所有人要的不就是从薛向嘴里吐出这个事实么。
“好吧,既然丁校长要我说,我就说吧”
薛向甫一开口,丁世群的眉毛便扬了起来,霍无病紧要的嘴唇也松开了,夏老掏出香烟,伸手朝老火柴摸去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我看无病同志肯定是受得打击太大了,开始胡言乱语了,我建议给他做个精神鉴定!”
薛向话音落定,丁世群扬起的眉毛再度拔高一格,几乎要飞出眉眶去;霍无病牙齿猛地啃在嘴唇上,顿时划破一块薄皮,隐隐渗出血丝;夏老方抓住火柴盒的枯树皮一般的大手,又收了回来,苍鹰一样的眼睛第一次朝薛老三脸上探来。
“薛向,你欺人太甚!”
霍无病出离愤怒了,近前几步,通红的双目,怒火燃烧,恨不能将薛老三生吞活剥了,“我是看在一个班的同学的份上,更不想将事态扩大,才没有报警,你如此无赖,真当三寸之舌能瞒得了天下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薛向,你别得寸进尺,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抵赖,你还是赶紧招了,争取宽大处理吧!”
丁世群也没想到薛向竟是这般死硬,见了棺材都不掉泪。
“报警?挺好,无病同志,你现在就报警,我也迫切希望人民公安还我个公道、清白!”
“清白?薛向,我看你真是到了黄河也不死心,那我现在就报案,就让人民警察还你这个公道。”
说话儿,霍无病便向左侧角落的电话行去。
薛老三的死硬超出了他的想象,但这也正是他要的,他不傻,夏老的反应,他也解读出了味道。
和丁世群不同,霍无病下了如此血本,自然希望一棍子将薛老三打死,他不乐意做任何政治上的和解。
既然薛老三死顶着,那就公事公办,走法律途径。
届时,国家机器介入进来,案件查实,他薛家人便是有天大能耐,还能跟国家机器明着对抗么?
“谁让你打电话的,多大的事儿!”